赛克赛斯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赛克赛斯”)正在闯关深交所主板。此次IPO，其拟募集资金4.55亿元，投入生物医药生产研发基地二期项目和发展储备资金。
除了此前本报报道的公司供应商产品质量问题，公司实控人曾在多家核心经销商中持股并退出，以及多家由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股东中都曾出现“山东鲁赛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东鲁赛”)的身影，而山东鲁赛在赛克赛斯IPO前密集从经销商中退出股份并且随后注销等问题。《大众证券报》明镜财经工作室记者还注意到，报告期内曾连续出现在公司前五大客户名单中的一家经销商，虽然不是前员工控制，但是股东身影中同样出现“山东鲁赛”，公司实控人邹方明、董事邹方钊等也曾出现在持股名单上并在中途退出。更需要注意的是，企查查显示，山东鲁赛的登记电话和登记电邮，与赛克赛斯第二大股东济南赛明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济南赛明”)完全相同，而济南赛明股权穿透后，也系赛克赛斯实控人邹方明的控制。
实控人曾持股连续“霸榜”的大经销商客户
【资料图】
根据招股书，报告期内在赛克赛斯前五大客户中名单上，有两家为其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南京苏赛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京苏赛”)、河南赛恒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河南赛恒”)，其中南京苏赛分别位列2020年和2022年公司的第四大和第三大客户，而河南赛恒则为2020年公司的第五大客户。
除了上述两家由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还有一家经销商惹人关注——广州粤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粤赛”)，2020-2022年，公司分别向广州粤赛实现销售1127.36万元、2047.93万元、2237.69万元，占公司主营业务的收入比例分别为3.94%、4.72%、5.18%，对应分别为2020-2022年的第三大、第二大、第二大客户。
如果仅从招股说明书来看，广州粤赛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经销商，它既不是由前员工控制，也并未披露其与赛克赛斯有其他关联，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从企查查登记的该公司的股东及其他变更信息显示，2013年10月16日成立的广州粤赛，其成立之时名称为广州赛克赛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其发起股东中包括公司实控人邹方明，公司董事、股东邹方钊，其中邹方明曾持股12%、邹方钊曾持股5%;2017年11月14日，邹方明、邹方钊和另一自然人股东李延荣退出，合计持有的20%股份被山东鲁赛接盘;2019年2月，山东鲁赛退出广州粤赛，并于2019年6月注销。
而此前本报也报道过，在山东鲁赛注销之前，其在2018年底至2019年3月期间还密集退出投资的沈阳鲁赛、重庆鲁赛、南京苏赛、上海顺赛等20多家企业，其退出股东序列的企业大部分是由赛克赛斯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其中上海顺赛还系赛克赛斯的关联方。
这不由让人好奇，曾出现在赛克赛斯十余家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以及公司大客户股东名单上并在赛克赛斯IPO前退出多家经销商股东名单并随后注销的山东鲁赛，究竟是“何方神圣”?以上种种操作背后有何深意，其和赛克赛斯是否有其他的关系?
企查查显示，山东鲁赛成立于2016年6月，其在存续期间的历史股东、注销前的历史股东中，聂琨(2017年12月26日退出所持90%股权)，目前系上海赛星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赛星”)监事，而上海赛星是公司实控人邹方明绝对控股企业，也是公司股东。变更登记信息显示，上海赛星原监事王庆君2021年1月12日退出，聂琨接任董事。聂琨目前还是邹方明绝对控股的上海紫竹里置业发展有限公司的监事，以及邹方明担任法定代表人、总经理并间接控股的山东三鹤血液透析服务管理有限公司董事。
工商登记信息显示，山东鲁赛的登记电话为0531-87079859，登记电邮为1225119357@qq.com、scuess-xcl@163.com(见图一)。而赛克赛斯登记的电话包括0531-87079972、0531-87079992、0531-87079908，号码都是前五个号段相同，后三位与山东鲁赛有所不同。
图一：山东鲁赛电话和电邮企查查截图
赛克赛斯的第二大股东济南赛明，其持有赛克赛斯16.45%的股权，济南赛明62%的股权为上海赛星持有，而上海赛星持股99.19%的绝对控股股东正是邹方明，这意味着股权穿透后，赛克赛斯的实控人同时也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济南赛明的控制人。
有意思的是，工商登记信息显示，济南赛明的登记电话为0531-87079859，登记电邮为1225119357@qq.com、scuess-xcl@
163.com(见图二)。
图二：济南赛明电话和电邮企查查截图
对比山东鲁赛和济南赛明工商登记的联系电话和电邮，可以发现，山东鲁赛和济南赛明的登记电话竟然完全相同，登记的电邮也和济南赛明重合。
而使用0531-87079859同号码作为联系电话的还有济南华赛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山东赛尔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济南金赛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济南宝赛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济南银赛企业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山东赛星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上述公司股权穿透后，皆为赛克赛斯实控人邹方明控制的企业。
推广服务商批量注销或吊销
对于医疗器械行业，高销售推广费用一直容易遭市场诟病。而赛克赛斯的销售费用也不低，招股书显示，2020-2022年，其销售费用分别为1.38亿元、2.17亿元以及1.87亿元，剔除股份支付影响后分别为1.37亿元、2.14亿元、1.84亿元，分别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47.30%、49.02%、42.09%，合计金额达5.35亿元。
公司销售费用中支出最大的是业务推广费用，具体来看，2020-2022年，公司投入的推广费用分别为1.29亿元、2.04亿元、1.74亿元，占销售费用的比例分别为94.33%、95.30%、94.46%，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4.62%、46.72%以及39.95%。赛克赛斯称：“公司根据整体销售需要，聘请CSO推广服务商开展调研与咨询、学术推广、展览与宣传及会议会务等推广活动。”
招股书还显示，报告期各期，赛克赛斯的销售费用率高于同行平均值。
需要提及的是，赛克赛斯十余家由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以及大客户广州粤赛都曾中途更改经营范围，增添广告营销、推广等经营业务。
具体来看，成都蓉赛2016年9月变更经营范围，增添了咨询、设计、制作国内各类广告、会务服务、展览展示服务、企业营销策划等经营业务。
无独有偶，杭州鲁赛2018年5月变更经营范围，增加了技术服务、技术咨询、技术转让、国内广告设计、制作、会务服务、展览、展示服务，市场调研、文化创意策划等经营范围。
河南赛恒2018年8月，公司经营范围发生变更，增加生物技术开发、技术咨询、技术服务、技术转让等经营范围。
黑龙江鲁赛2019年3月，公司经营范围增加市场营销策划项目。2022年9月6日，该企业被注销。
吉林鲁赛2016年7月，企业变更经营范围增加企业管理咨询、财务咨询、会议服务、广告制作与代理等项目。企业于2023年1月29日被注销。
南昌赣赛于2018年8月经营范围增添会展服务、市场营销策划、展览展示服务、商务信息咨询等内容。
………
广州粤赛2018年4月经营项目申报变更，增添了企业管理咨询服务、市场营销策划、健康科学项目研究成果技术推广、市场调研服务、医疗技术推广服务等诸多经营项目。
在对深交所的回复函中，赛克赛斯表示，2017
年存在少量公司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提供CSO服务的情形，金额为438.07万元。此外，CSO服务商实际控制人为公司前员工的情况还包括沈阳瑞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2019年交易215.30万元、2020年上半年交易82.21万元。根据公开资料查询，其为2018年9月成立的公司。
另外，报告期期初，赛克赛斯存在吉林鲁赛、内蒙古鲁赛、湖南赛恒、济南赛克赛斯鲁中、青岛赛岐、石家庄冀赛等六家核心经销商向发行人提供CSO服务的情形。
更需要关注的是，在赛克赛斯公布的2017-2020年1-6月销售费用的前十大支付对象(见图三)中，企查查信息显示大量公司遭吊销或注销，或系实控人曾持股。
图三：2017-2020年1-6月销售费用前十大支付对象
先看2017年，支付第一大推广商上海婵美广告有限公司，当年付款995.62万元，其因经营异常，2021年6月19日被吊销;第二大推广商济南赛克赛斯鲁中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当年付款871.62万元，其发起股东包括邹方明、邹方钊，退出时间为2019年6月;第三大推广商上海荀坤实业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634.40万元，其经营异常，在2020年5月被吊销;第四大推广商上海聪伊医疗科技有限公司，付款金额为491.09万元，其于2022年1月14日注销;第五大推广商上海秉毓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486.18万元，于2020年6月19日注销;第六大推广商上海叠福实业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412.60万元，其经营异常，于2019年6月被吊销;第八大推广商湖南赛恒，当年付款金额为
256.98万元，其为公司前员工控制的核心经销商;第九大推广商天津市武清区圣源商务信息咨询中心，当年付款金额为246.70万元，其于2018年9月17日注销。
再看2018年，公司支付第一大推广商福州云嘉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788.80万元，于2021年6月28日注销;第二大推广商上海俊斛广告设计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395.70万元，经营异常，于2020年6月12日被吊销;第三大推广商为前述2017年度的第六大推广商——上海叠福实业有限公司，2018年付款金额为390.31万元;第四大推广商为上海亓链实业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360.00万元，因经营异常，2019年6月23日被吊销;第五大推广商上海子周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350.00万元，因经营异常，于2019年4月22日被吊销;第六大推广商上海郅柄实业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349.30万元，因经营异常，于2020年6月1日被吊销;第七大推广商上海聪伊医疗科技有限公司，也是前述2017年度第四大推广商，2018年付款金额为341.20万元;第八大推广商开封桔和昊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
340.40万元，于2019年1月11日注销;第九大推广商上海虎邻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330.00万元，因经营异常，于2021年5月10日被吊销;第十大推广商南京鲁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323.70万元，于2021年7月1日注销。
2019年情形类似，公司2019年第一大推广商福州云嘉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2100.50万元，其也是前述2018年度的第一大推广商;第二大推广商上海秉毓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1650.27万元，也是前述2017年的第五大推广商;第四大推广商，西安大泡泡商务服务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876.50万元，也被注销;从工商登记的核准时间来看，注销时间可能是2020年7月;第五大推广商青岛浩天中佳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845.40万元，于2020年7月3日被注销;第六大推广商杭州英辉商务管理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
834.80万元，该企业也被注销;第七大推广商石家庄淼业科技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781.80万元，于2019年12月17日被注销;第八大推广商南京鲁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2019年付款金额726.32万元，同时也是前述2018年度的第十大推广商;第九大推广商呼和浩特市蒙照商务咨询有限公司，当年付款金额为658.50万元，于2023年1月4日注销。
事实上，2020年1-6月上半年的支付推广商也大量注销。当期第一大推广商西安大泡泡商务服务有限公司，当期付款金额674.62万元，其也前述2019年第四大推广商;第三大推广商山西凯迪宏图贸易有限公司，当期付款金额299.50万元，2022年2月23日注销;第五大推广商潍坊俊林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当期付款金额
268.60万元，2021年7月
2日注销;第六大推广商聊城韵诗商务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当期付款金额262.80万元，2021年5月25日注销;第七大推广商合肥市贤集科技推广有限责任公司，当期付款金额262.00万元，2021年5月13日注销;第九大推广商泉州市安然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当期付款金额为206.95万元，2021年7月26日注销。
这些支付推广商的异常情形，结合医疗器械销售、推广容易存在灰色地带，都不得不令人生疑。记者 尹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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